兒童影展系列評論之二：家在何處愛在何方《因為我存在》Jestem
文∕小智
(本文為筆者替「2008第三屆台灣國際兒童電視影展」所撰寫的評論系列之二，該影展將在2008/04/04-08於誠品信義店舉行，歡迎有興趣的大朋友與小朋友們前往觀賞。)
提及波蘭導演，腦中總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slowski)，以及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這兩位波蘭電影巨擘。不論是《藍白紅三部曲》的無常宿命，抑或《戰地琴人》(The Pianist)的意識形態，依舊令筆者記憶猶新，深受震撼。而就某方面來說，電影界或許還是沙文主義的天下，女性想要拍片並不容易，於是只能退居小眾族群，默默耕耘。但可喜近幾年來女性主義持續推展，女性導演們紛紛以「陰性書寫」角度，開始架起攝影機捕捉關於社會、性別、身體、愛情、親情等議題。而世界各地影展的盛行，更是提高這些女性導演們作品的能見程度。於此，我有幸在今日觀賞到波蘭女導演朵塔肯薩瓦斯卡(Dorota Kedzierzawska)的作品－《因為我存在》(Jestem)。
「Jestem」為波蘭語，直翻中文為「我是」之意。片名很耐人尋味，差異就在「我是」之後的「標點符號」到底是什麼？「我是。」「我是？」「我是…」光是三種表述，所得出來的意義就大不相同，更也提供觀者多元曖昧的可能性解讀。本片故事在講述一位名叫「小雜種」(Piotr Jagielski飾演)的孤兒院男孩，他試圖與母親重聚，以及在那之後決定創造自己世界的的旅程。影片並沒有給這位男孩取一個明確的姓名，「小雜種」只是別人給他取的外號。這樣說來，片名或許可以作「我是…」解釋。但又如同男孩於片尾所傳達的「名字又不重要，我就是我」觀點，片名也可作為「我是。」解讀。確實，名字不過是人類的符號性產物，拿掉名字，你還是你，我還是我。片名中的「我」，於是暗喻出男孩他企圖追尋自我，以及試圖突破自我的旅程。
而「家」與「愛」也是本片試圖探討的母題。家，哪裡才是男孩的家？而家的定義又到底是什麼？男孩居住孤兒院，孤兒院看似就是他的家，但這個家沒有溫暖，只有同儕的欺凌與訕笑，於是逼得男孩逃離了這個家，逃離了制度，轉而對親情開始吶喊。其實，男孩他有母親，而且還知道自己的母親住哪，於是他轉而尋求那看似溫情的「母性之家」。可悲的是他母親只顧自身放浪形駭，也或許，男孩根本只是母親她放蕩與不負責任之下的悲情產物。男孩渴望「親情」，母親渴望「愛情」，同樣處理「情」的議題，兩造也同樣渴求被愛，但看在觀者眼中，母親的態度卻是如此令人鄙夷。也因此，對照到本片的中文官方譯名，母親希望男孩「不存在」，但男孩就是活生生地「存在」，因此讓本片流露出濃厚的「存在主義」習氣。
從片頭的幾場戲下來，可明顯看出導演她花費大量筆墨，去傳達男孩他的悲慘人生。鏡頭完全凝視在男孩身上，並且毫不掩飾地刻畫他面對成長時的迷惘與恐懼。影片步調雖然略顯緩慢與相似，但壟罩全片的悲傷氛圍，卻也是壓得觀者心情沉重，好生感慨唏噓。
而且觀賞片中男孩與女孩的互動，也是閱讀本片時的一大樂趣。男孩與女孩，兩造的家世背景極度懸殊，但卻又因為彼此的「孤獨」而互相互補。男孩藉著女孩得到心靈上的救贖，女孩也藉著男孩得到情感上的慰藉。導演以女性那特有的綿密，書寫出男女兩人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性啟蒙，卻又不顯情色與猥褻，一切就像是那麼地理所當然，手法頗是高明。
本片的攝影與配樂同樣讓人印象深刻。以黃褐色作為畫面色調，多了份悲情的質地；配合手持攝影機的晃動感，表達出角色內外在的同等混亂；再加上那逆光的攝影手法，有時候更令我像在閱讀日本導演岩井俊二(Shunji Iwai)的影片一般，詩意與衝突相互交錯並行，一切是那樣的不協調卻美麗。而配樂的使用，更也與畫面巧妙融合，達到加分的目的。
明明都生活在地球，天真地以為自己很幸福，殊不知地球另一端的人民，他們的生活卻是如此地悲苦。《因為我存在》提供大朋友與小朋友們一種另類的省思，思考自身幸福的生活，以及家庭與親情的難能可貴。
■■延伸閱讀■■
2008第三屆台灣國際兒童電視影展官方網站
●●《因為我存在》電影海報●●
★★《因為我存在》電影資訊★★
外文片名：Jestem(波)、I Am(英)
波蘭上映日期：2005/11/04
台灣上映日期：2008/04/05、2008/04/07(2008第三屆台灣國際兒童電視影展)
國別：波蘭
類型：劇情
發音：波蘭語
片長：93min
發行公司：Agencja Produkcji Filmowej(波)
導演、編劇：
朵塔肯薩瓦斯卡Dorota Kedzierzawska (波蘭籍，1957/06/01出生)
1991【惡魔Diably, diably】
1994【候鳥Wrony】
1998【Nic Nic】
演員：
Piotr Jagielski 飾演 Kundel
(波蘭籍)
●●小智觀影備註●●
觀賞時間：2008/03/25(二)13:00
觀賞地點：福相試片室(2008第三屆台灣國際兒童電視影展試片)
電影評價：6.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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