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的性慾犯罪流洩《池畔謀殺案》Swimming Pool
文∕小智
(內含部分劇情，請謹慎觀看)
「渡假」，理應是件令人舒緩放鬆、重新再出發的休閒逸事，但法國導演佛杭蘇瓦歐容(François Ozon)在他的《池畔謀殺案》當中，徹底顛覆了這個制式化的觀念。
繼《八美圖》之後，相信台灣許多影迷都開始注意到這位號稱「法國影史上最俊美導演」的歐容。他的作品當中，總是充滿了性慾、犯罪與窺視等人類的內心黑暗面，精采的劇情架構，與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結局收尾，每每令觀眾震撼不已。果然，《池畔謀殺案》那「盡在不言中」的結局，又對筆者我進行了再度的衝擊。
導演擅長描寫女性的內心層面，上次《八美圖》他圍繞在眾多美女之中，看似艷福不淺，事實上卻讓他疲憊得差點失去對電影的熱誠。於是這次他由繁化簡，改以兩位個性大不同的女性出發，讓兩位不同世代的女演員在劇中勾心鬥角，再輔以歐容那一貫的懸疑情節，整部電影集虛實、衝突、謀殺、懸疑與象徵於一身，光是由片名中的「謀殺」兩字，就足夠吸引一群毆容的粉絲，或是不認識歐容的偵探迷買票進戲院觀賞。而在《八美圖》之後，我們也絕對可以說導演有能力駕馭女性演員。本片兩位女性演員，不論是角色外在型態，或是內在情緒流動，都有不俗的表現。
本片持續了歐容他那獨特的色彩運用，除了可以看到南法普羅旺斯那旺盛翠綠的自然美景之外，內部場景也同樣運用對比強烈的色彩，分割出兩位女角不同的內在。戲劇發生場景幾乎都集中在出版商的法國別墅當中，我們看到了夏綠蒂蘭普琳(Charlotte Rampling)飾演的英國懸疑偵探小說家莎拉，她高傲孤僻，並且世故古板，於是她所居住的房間以沉穩的灰白色系為主。反觀由露迪芬莎妮(Ludivine Sagnier)飾演的出版商女兒茱莉，她性感火辣，並且夜夜笙歌，與不同男人之間發生性愛行為，於是我們看到了她房間的牆面，是以火熱鮮豔的橘紅色表示。同樣的概念運用到角色的服裝也是一樣，一方沉穩，一方鮮豔。兩種顏色，兩種對比，兩種相衝突的顏色，在其中我們清楚看到了兩種對立。
本片英文名為《Swimming Pool》，翻做中文是為「泳池」，筆者認為這片名取得真是好，充滿了許多象徵(台灣片商取的片名反而太過迎合大眾)。影片由女性架構故事主題，而泳池中的「水」，我們可以說是「女性之水」(筆者不想說太明白，各位應該懂)，可以視為「性愛」的象徵，兩人對於泳池的不同觀感，傳達出她們對於自身性慾的相對態度。莎拉起初來到別墅，看到泳池被一大片布所覆蓋住，她翻開布，望著池中之水，卻是不予理會轉身就走。這個小動作，可以解讀為莎拉她對於性愛的矜持，對自身肉體解放的不願。相對於莎拉的守身如玉，茱莉在片中反而是「欲望」的象徵。等茱莉來到別墅之後，我們看到池中之布被掀開了，也因為布被掀開，於是欲望開始「解放」。雖然莎拉她始終不願進入池水之中，但藉著茱莉每日悠游於泳池之中，我們看到了茱莉她每晚肉慾橫流的性愛場面。
兩人持續對立，直到關鍵事件發生之後，徹底改變了兩人的關係。雖然莎拉藉著竊取茱莉的人生，來成為自己犯罪小說的故事內容，但她們確實是化敵為友。透過小說的撰寫，兩人的靈魂開始逐漸「交融」，此時莎拉除了成為犯罪幫兇之外，她的態度也逐漸轉變。她開始進入池中游泳，面對管理員即將揭開犯罪真相時，她選擇對管理員坦露自己的肉體，一方面壓制住秘密，另一方面更是解放了自己矜持的性慾。莎拉與茱莉，透過波光粼粼的池水(導演拍得極美)，一同成為了性愛的象徵。
本片結局十分驚人，等莎拉把小說完稿交給出版商之後，影片其實就可以結尾了，沒想到莎拉離開時遇見了茱莉。此時的茱莉樣貌平凡，完全變了一個人，莎拉在門後看著茱莉，對她微微一笑，接著畫面就轉到別墅中兩人的揮手結局。相信在這邊一定很多人摸不著頭緒，筆者看到結局的當下，也如同大家一樣錯愕，於是在片尾工作人員名單時，我開始回想起之前的劇情發展，赫然得出了一個結論。各位是否還記得？茱莉曾對莎拉說過成功的犯罪小說，不外乎「血腥、性愛和金錢」三大原則，反觀本片劇情，不就正好呼應了茱莉口中的三大原則嗎？於是我們可以說莎拉就像是本片的編劇，本片結尾之前的敘事，其實都是虛幻的，都是莎拉小說中的「故事情節」，電影中的情殺事件也可以視為莎拉她的想像與創作，而露迪芬莎妮所飾演的茱莉，也只不過是莎拉小說中的虛構人物罷了。
導演透過影像，成功帶領觀眾進入虛幻的小說世界，等結尾時再讓觀眾認清事實，透過虛實交錯合一，呈現出無數種可能的解讀，同時讓人不寒而慄。筆者對於結尾的解讀，也只是其中之一，相信一定會有更多不同解讀。又或者，真正的結局，也只有導演歐容才知道吧。歐容獨特的電影語言，確實深植無數影迷的內心之中。
★★《池畔謀殺案》放大鏡★★
外文片名：Swimming Pool(英)
法國上映日期：2003/03/21
北美上映日期：2003/07/02(限定地區)
台灣上映日期：2003/12/12
國別：法國、英國
類型：劇情、驚悚
發音：英文、法文
片長：102min
發行公司：焦點(美)、中影(台)
導演、編劇：
佛杭蘇瓦歐容François Ozon (法國籍，1967/11/15出生)
1999【挑逗性謀殺Criminal Lovers】
2000【乾柴烈火Water Drops on Burning Rocks】
【砂之謎Under the Sand】
2002【八美圖8 Women】
2003【池畔謀殺案Swimming Pool】
2004【5x2愛情賞味期5x2】
2005【最後的時光Time to Leave】
2006【小情人大風波Un lever de rideau】
2007【逐愛天堂Angel】
早期作品族繁不及備載…
演員：
夏綠蒂蘭普琳 Charlotte Rampling 飾演 Sarah Morton【砂之謎Under the Sand】
(英國籍，1946/02/05出生)
露迪芬莎妮 Ludivine Sagnier 飾演 Julie【八美圖8 Women】
(法國籍，1979/07/03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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