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的電‧癮‧強迫症】

懷舊老歌復刻回憶《東京大歌廳》Tokyo Rhapsody
文∕小智

(本文內含部分劇情，請謹慎觀看)

         每首動聽的歌曲，其下必有深刻的普世之情來作支撐，透過音符間的跳躍，以及演唱者動人的歌聲及情感流動，於焉悸動了成千上萬的聽眾，使得一首首歌曲都成為傳唱不朽的經典。而在這部宛若「流行老歌大全集」的《東京大歌廳》(Tokyo Rhapsody)之中，正好就選擇了昭和時期膾炙人口的十二首流行歌曲，透過十一位導演對所分到歌曲不同的影像詮釋，所集結而成的十支電影短片集。

         說到這邊，您應該會挑起我的語病，質疑我說明明就有「十二」首歌，怎麼才由「十一」位導演執導，更詭異的是竟然只出現「十」部短片，那其他不見了的歌曲及短片，究竟是跑到了哪邊？！

         說來有趣，觀賞本片之時，不禁讓我回想起之前觀賞日片《夢十夜》(Ten Nights of Dream)的同樣經驗。兩片都不約而同以十個章節，再加上「序曲」與「終曲」兩個小篇，來構築出整部電影。差別在於《夢》片呈現的是文豪夏目漱石(Natsume Souseki, 1867-1916)小說中的十個短篇，本片則是呈現「10 + 2」首流行老歌。但對於片中歌曲的揀選，本片實則存在一定的脈絡可供依循，那就是對「愛情」的表現。也因為「愛情」這個普世皆通的主題，於焉譜出一首首感動人心的歌曲，對應到十部短片之中，也同樣可作如是觀之。於是，接下來我就對每部短片作出些許心得抒發，並歸納出每片不同面向的「愛情」。(部份短片我找不到劇照，請容我以歌曲專輯封面代替)  

         以熱鬧的慶典歌曲，輔以紀錄片式的祭典畫面，讓全片宛若一場繽紛絢爛的嘉年華會，於是暖起每位觀眾期待的心情，來迎接之後每首動聽的歌曲及短片。

         復古的泛黃色調，描繪出一對看似曖昧的青年男女，他(她)們追求夢想與遭受挫折的過程。全片大致可分兩條敘事線，但卻沒有固定的劇情結構，反倒是透過畫面與音樂之間構成的意義，來引發觀眾們的聯想以及共鳴。細聽歌曲，可發現副歌部份時常出現「Chi Chi」這個詞，雖然它並沒有什麼意義，但由於這首歌在當年爆紅，於是連帶其中的「Chi Chi」也成為年輕男女之間的流行語。透過片中女主角同樣念出的「Chi Chi」，可謂是對《我的眼淚滴下來》這首歌的致敬。

         影片敘述一位笨手笨腳的肥男，他想要參加「空氣電吉他大賽」，企圖透過重金屬音樂來向心儀女生表達他的愛意。片中充斥著搖滾音樂的反骨氣息，但片中搞笑的人物，以及戲謔的情節，都以一種極具衝突的質地，成功點出肥男他在愛情及生活上的苦悶之情。而那「音樂錄影帶」式的拍攝手法，也頗具實驗性質，可看出導演及演員都在片中玩得十分開心。

         導演是電視節目製作人，可想而知應該會耍弄一些情節翻轉來給觀眾驚喜。關於這點，導演確實營造得滿成功！柔焦鏡頭的浪漫感，再加上老人倒敘式對舊情人的回憶，讓我以為又會是部老梗的老少戀故事，下意識也認定少女只是老人想像中的已逝情人。但誰又會知道，結局竟然能翻轉、科幻成這副德性？！不需要小指頭，我直接豎起大拇指來作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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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您常關心日本「Oricon」音樂排行榜，是的！《Love you東京》正是該排行榜誕生時的冠軍歌曲，而且還穩坐九週冠軍寶座，可謂十分具有歷史意義！其實這部短片還滿有趣，除了表現生命的輪迴與際遇，故事更也勾起觀眾意淫的神經，並還暗渡若有似無的男同志戀情。全片除了歌詞之外，只有一句從角色口中說出的台詞。不過台詞很少，並不代表影片就會很沉悶。導演成功透過畫面來訴說故事，讓觀眾對劇情的流動瞭然於心，更還因而發出會心一笑，讓人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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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諱言，本片是所有短片之中，最得我喜愛的一部。原因在於它的故事結構完整，起承轉合的搭配也恰到好處。透過「蒸氣室」這一個小型空間，成功表現導演對一首老歌的集體記憶。劇情透過一位被黑道大哥(其實他正是《女人之道》的原唱者)脅迫的男孩，他必須幫這位大哥想起那句老是記不起來的歌詞，才能夠步出那間快要讓他虛脫的蒸氣室。該片成功的地方就在這裡！黑道大哥不斷重複唱著《女人之道》的前段，好讓觀眾加深對這首歌的印象。但他那句遺忘的歌詞，總是讓全曲呈現「破碎」的質地，於是黑道大哥「強迫」男孩幫他想起歌詞，也間接「強迫」觀眾回想起對該首歌曲的記憶。這是導演高明的手法，透過「集體記憶」的相互輝映，充分表現出這首歌曲。直到最後歌詞想起，黑道大哥終於唱出完整的一首歌，於是一開始的「破碎」，終於回歸到「圓滿」。而片中對「愛情」副支線的鋪陳，也在尾聲處得到了完美處理，留下一個感人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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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呈現一種若即若離的陰鬱感，除了表現愛情的嫉妒與仇恨，更表達女性的堅強與自立。雖說歌曲的意境與劇情內容還滿符合，但片中冷冽的氛圍，以及隱晦的人物內心轉折，總是讓我看得疏離，難以產生情感上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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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敘述一位宅女，她常被同事欺凌，於是暗戀宅女的男同事再也看不下去，最後決定挺身而出，對欺負她的同事拳打腳踢，來個英雄救美大復仇。如此俗爛的劇情，透過蛭子能收(Yoshikazu Ebisu)這位漫畫家兼演員的「非專業導演」，竟也成功炮制出一部充滿戲謔風格的短片！全片大玩天馬行空的風格表演，以及強烈呼應的漫畫拼貼，毫無邏輯依附的無厘頭劇情，相信喜愛暴力及血腥題材的觀眾，都能夠被這部短片給逗得歡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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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套用「純愛電影」公式，講述一段還滿老梗的苦澀愛情回憶。全片極盡「復古」之能事，不論角色的髮型與服裝，或是場景設置都頗見用心，讓觀眾彷彿回到五零年代的日本，體驗當時懷舊的復古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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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帥哥妻夫木聰(Tsumabuki Satoshi)終於在這部短片現身，講述一段猶如《海角七號》(Cape No.7)般總是被退信的愛情故事。一封封的情書，充滿了寄件人對摯愛的衷情，再透過《好想見你，好想見你》這首歌詞的意境，完整唱出戀人們等待愛人時的心情。不過導演也在片中狂下猛藥，透過人物奔跑的慢動作畫面，以及妻夫木聰搞笑不正經的表演，替全片在浪漫與希望的微光之下，憑添一份輕鬆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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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迷人卻不奪人的短片，當中細膩的情感描繪令我深深動容。故事敘述一群中年男女，他(她)們來到小學校裡參加同學會，並在會中播放小時候拍攝的電影膠卷。膠卷中的畫面充滿大家對未來的夢想，然而同學們現在都已經長大，他(她)們當時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嗎？而當中又經歷過多少人生的風風雨雨呢？導演不慍不火地將鏡頭帶到每位男女的面容，且看這些人看著銀幕，內心雖然百感交集，但也只能靠著淺淺一笑，來帶過千言萬語了吧。片中演員精湛的表現，著實替全片增添情感上的厚度。此外，身為燈光師的導演，也以詭譎異色的燈光轉換，替全片呈現出夢境裡虛實難辨的魔幻迷離。而在這真真假假的人生場景之中，以結尾留白的餘韻，來讓觀眾充滿曖昧的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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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尾字幕有驚喜，貼心呈現出每首歌曲在當時的唱片封面。但是請各位別急著起身離開，因為等字幕跑完一部分之後，還會有一小段劇情出現！透過渥美二郎(Atsumi Jiro)這首《東京狂想曲》的現場演唱版本(原唱者是藤山一郎Fujiyama Ichiro)，就在這輕快的音樂之中，由一位笑容可掬的導遊小姐，帶領觀眾遊覽當今二十一世紀的東京，藉此重溫起舊時代的東京街頭巷尾，而觀眾也得以在這輕快的歌曲之中，快快樂樂地散場，可謂是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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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接著一首的歌謠，時而甜美，時而悲情，時而激亢，也時而沉溺。《東京大歌廳》融合了日本特有的影像風格，並展現優雅的日式細膩感情。不僅讓老一輩的觀眾，得以回味自己過往的成長歷程，更也讓年輕一輩的觀眾，得以透過歌曲來體驗當年流行音樂的回憶。雖說日本與台灣地域性的差異，讓台灣觀眾在聆聽片中歌謠之時，彷彿隔了一道距離，但全片不失為一部可供重複細看的電影，畢竟初次觀賞本片，總是會有許多細節上的遺漏，等到再次觀賞之時，應該就會有不一樣的全新體驗，也說不定吧。